今天，张扣扣被执行死刑，辩护词精彩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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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审理了被告人张口口故意杀人罪和故意毁坏财产罪死刑复核一案，最近裁定依法批准张口口死刑。陕西省汉中市中级人民法院向张口口宣告并送达了最高人民法院的刑事判决书，根据最高人民法院院长于2019年7月17日上午签发的死刑执行令，执行了张口口。检察机关依法派出人员进行现场监督。行刑前，汉中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安排张口口会见其近亲属。

经审查，最高人民法院确认，1996年8月27日，张口口一家的邻居的第三个儿子王(17岁)因与母亲发生邻里纠纷受伤致死。同年12月5日，原汉中市南郑县人民法院因王犯罪时不满18岁，张的母亲在案由上有过错，判处王故意伤害罪7年有期徒刑，赔偿张经济损失9，639.30元。从那以后，两个家庭之间没有新的冲突，但张口口一直怨恨他的母亲王的死。此外，他的工作和生活多年来一直不尽如人意，心理也逐渐变得不平衡。2018年春节前夕，张口口发现王已回村过年，决定对杀害王及其父兄的行为进行报复，并准备犯罪工具，暗中观察，伺机作案。2018年2月15日(农历大年夜)12点左右，王娇君、王回到村委会门口时，在此等候的张口口用尖刀砍伤王的脖子，连续刺了几次他的胸部和腹部，追赶惊慌逃跑的王娇君，又刺了几次他的胸部和腹部，然后又回来刺了王几次，造成王娇君、王死亡。随后，张口口闯入王子欣的家中，用刀多次刺伤王子欣的胸部、腹部和颈部，致使王子欣死亡。之后，张口口用自制的燃烧瓶点燃王晓军的家用汽车，导致汽车尾部燃烧。张口口逃离现场，于当月17日7时向公安机关自首。

最高人民法院认为，被害人王伤害张口口母亲的行为已经受到法律制裁，但张口口对此表示不满。此外，他的工作和生活多年来一直不能令人满意。在母亲被杀21年后，他故意对王和王的父亲、兄弟进行报复，精心策划犯罪，并选择在除夕夜当众持刀，造成三人死亡。有两次阴谋杀害王娇君和伤害王。主观恶意极深，犯罪情节特别恶劣，手段特别残忍。张口口被杀后，为了进一步发泄不满，还损坏了王娇君的家车，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也应依法惩处。张口口犯下的几项罪行应依法惩处。张寇虽然自首了，但光依法惩处他是不够的。一审判决和二审判决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是合法的。据此，最高人民法院裁定，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维持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张口口死刑，剥夺其政治权利终身；他因故意毁坏财产罪被判处四年徒刑，决定执行死刑，并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张口口被控故意杀人和故意毁坏财物

一审律师辩护

汉中市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成员:

张口口被控犯有故意杀人罪和故意毁坏财物罪，今天正式开庭审理。在我开始阐述我的辩护之前，请允许我向三名遇难者表示诚挚的哀悼，并向遇难者家属表示最深切的同情和慰问。今天，我的辩护意见不能从任何角度或意义上被解释为对死者的不尊重或挑衅，也不能从任何角度或意义上被解释为对暴力的赞扬或颂扬。

英国早在14世纪就确立了正当程序原则。其中一项内容是，任何人都有权要求在受到不利对待之前听取自己的陈述和辩护。正是基于这个古老而简单的正义概念，今天，我出现在法庭上，坐在被告席上；我们今天能够坐在这里，也是基于这一古老而简单的正义概念。

我相信，无论是什么案件，无论是谁，法律保障都应该有权利为自己和自己的律师辩护。这种保证，不仅允许他说话，不应该只是一种形式的保证。这种保证应该是一种实质性的保证，即充分听取辩护意见，谨慎采纳合理的部分。

法律是一套完整的国家手段。它不能只是形式逻辑的主体，它需要充满更多的血肉和内涵。今天，我们不是试图拆散身体；今天，我们只想充实灵魂。我的辩护分为五个部分:

这是一个血腥复仇的故事

那些发生在童年的疾病是最严重和最难治愈的。

——(奥地利)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时间必须回到1996年。这一年，张口口只有13岁。张寇的母亲被王用木棍打死。被打后，我的母亲倒在张口口的怀里。张寇看着母亲死在她怀里。

在与张口口见面时，张口口告诉我，有三个场景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令他难忘，而且经常出现:第一，王打他母亲的棍子；第二，当我母亲死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的鼻子和嘴里都是血，血在她的喉咙里咯咯作响。第三，我母亲的尸体在路上被公开解剖，数百人在现场。张寇看到她母亲的头皮被割，头骨被锯。

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来说，这血腥的一幕简直是毁灭性的，普通人无法想象。一个在童年遭受如此巨大创伤的人长大后几乎不可能成为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弗洛伊德说:“人们的创伤经历，尤其是童年的创伤经历，将对人们的生活产生重要影响。悲惨的童年经历，无论你长大后多么成功和快乐，你的心里都会有一个洞，充满了怀疑、不满和不安全感...不管你是治疗身体疾病还是心理疾病，你都应该考虑一下你童年时发生了什么。童年时期发生的疾病是最严重和最难治愈的。”

心理学中有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它的典型定义是:“一个人经历、目睹或遭遇一次或多次涉及其本人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威胁，或受到严重伤害，或受到身体健全的威胁，导致出现延迟和持续的精神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症状之一就是“记忆入侵”，即创伤时的痛苦记忆不能持久。主要表现为患者的思想、记忆或梦境反复地、不自觉地浮现出与创伤相关的情况或内容，这可能导致严重的情绪反应，甚至感觉创伤事件似乎再次发生。张口口自己也曾承认:“当他闭上眼睛时，那一年的场景就出现了……他经常梦见他母亲去世的样子。”我们高度怀疑张口口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种心理创伤和精神痛苦所激发的仇恨能量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张口口在供词中详细描述了他的心理过程:“王三娃用棍子打死了我母亲，我当时就在现场。”那时，我还年轻，只有13岁。我想用刀杀了王三娃，最后我被父亲抓住了。当时，我看到我妈妈的鼻子和嘴里都是血，我的心很痛。我发誓要为我母亲报仇。我也大声说:‘我不报复，我。从那时到现在，我一直把这份仇恨放在心里。"

张口口被仇恨的欲望所占据，被复仇的情感所支配。仇恨的种子是别人播下的。张口口本人也是受害者，也是受害者。在预审会议上，我们申请对张口口进行精神病学评估，但不幸的是，我们没有得到法院的许可。心理健康是不正常的，这是一些邻居和同学的自白所不能证明的。就我个人而言，我深信张口口的心理创伤对他的后续行为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在意志自由的层面上，张口不同于常人，是有限的。现在，在当年悲剧的基础上要求张口口以一种正常的标准和局外人的理性来评判张口口，这是对张口口的又一种不公。

02

张寇没有更好的渠道来发泄仇恨

如果这些年来王子欣的家人愿意向我们道歉，我就不会有今天杀人的悲剧。

——张家口

心理学研究表明，激烈的攻击会导致复仇的欲望，只有当复仇的欲望得到解决，我们才能放弃复仇的行动。国内学者黄永峰总结了消解复仇欲望的可能途径，包括:(1)借助神秘力量的报应思想；(2)通过团体的支持；(3)诉诸暴力反击；(4)寻求公共权力的救济；(5)通过忏悔和宽恕；(6)时间带来的宽容和舒适。因此，为了实现社会控制，国家应尽最大努力为犯罪者提供一种成本较低的方式来传播仇恨。

对于23年前的审判和判决，虽然陕西省高级法院驳回了张口口的父亲张福如的上诉，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张口口的三个家庭都认为判决过轻。法院垄断法律管辖权，但法院不能垄断司法评价标准。正义有一张千变万化的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美国伟大的法学家罗尔斯一生都在研究正义，并最终给出了正义离不开直觉的答案。

23年前的审判没能给张口口足够的正义感。张口口亲口承认:“王三娃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表面上他被判了刑，但实际上是轻判。”事实上，王虽然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但在服刑仅四年后就被释放了。事件发生后的第八天，张口口也对父亲说:“王在他的新家杀了我的母亲。”他既没有付出生命，也没有付出金钱。我想把它们清理干净。”

王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法律制裁，但案件并未了结，张寇的心理创伤并未愈合，张寇复仇的欲望并未得到解除。更重要的是，王家从未向张口口的家人道歉，承认错误并寻求理解。

张口口在公安机关供认:“在过去的22年里，王子欣的家人从未向我们的家人道歉，也没有任何经济赔偿。这22年的仇恨在我心中变得越来越严重。我想杀了王子欣的家人为我母亲报仇。我甚至不想我的妻子和孩子报仇。我心里想的是复仇。如果王子欣的家人愿意在这几年向我们道歉，我就不会有今天杀人的悲剧了。”可以说，王家自己首先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自己种下了复仇的种子。

张口口从小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初中毕业。我的教育水平不高，小时候就被这种情况打击了，所以我以后的工作和生活都不尽如人意。我搬到了广东和浙江，但我主要从事低级职业，如保安和车间工人。他工作努力，但收入微薄，经济长期供不应求。在此期间，他多次被骗进MLM组织。可以说，张口口的社会融入过程极其不尽人意，他的社会支持系统长期缺失，加剧了他内心的痛苦、脆弱和无助。

家人没有给他足够的照顾。母亲去世了，姐姐结婚了，张口口多年来缺少女人的照顾。我的父亲张福如有小学文化，他从小就对张口口很严格。只要张口口与他人发生冲突，无论谁对谁错，他都会受到父亲的责备。父爱是残酷而温柔的。张口口的朋友曾秋英说他有很强的恋母情节。

在张口口诉诸暴力反击之前，我们的社会对他的复仇欲望并不重视，更不用说帮助他了。在她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张口口曾经咆哮着要为她母亲报仇，但是这个声音被忽略了。所有有益于社会的仇恨渠道都被封锁，只留下一个暴力反击的渠道。

悲剧发生后，我们批评了张口口的残忍和暴力，但完全忘记了之前整个社会都抛弃了他。没有心理咨询，没有帮助和关怀，让复仇的种子生根发芽。鲁迅说:“不沉默地爆发，就等于沉默地死去。”当张寇长大后，他要么是一个胆小顺从的傀儡，要么注定走向另一个极端。

03

复仇有着深厚的人性和社会基础

正义值得复仇，所以杀人罪是轻的。

-(清)沈

复仇是人类所有历史时期和社会类型中永恒的话题。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到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再到中国的《赵氏孤儿》，以复仇为主题的文学作品仍然是不同文化和地域的人类共同的精神食粮。文学是人性和社会的反映，复仇在文学作品中的重要地位是其人性和社会基础的最好证明。

中国传统司法实践大多对报复案件从轻处罚。孔子有一句名言“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而儒家经典《礼记·曲礼》更有“父恨，与佛共天”之说。宋代是中国文化最繁荣的时期之一，尤其关注复仇案件。《宋代刑事制度》规定，地方官员在遇到复仇案件时，需要请求皇帝进行统治，以实现每一个案件中伦理与王朝法制的统一。

《明律》明确规定:“祖父母和父母都是被人杀害的，而杀害行为人的后代则被给予60人的杖。”无论谁杀了它。其余的亲戚等。，谁被杀害和杀害未经许可，有一百名工作人员。”与普通谋杀罪相比，明代法律对报复性谋杀罪明显从轻处罚。清朝法律继承了明朝法律的有关规定。清代法律学者沈对此曾作过生动的评论:“义应复仇者，故杀人罪轻。”如果你目睹你的亲属被杀，你会感到痛苦和愤怒，你会立即成为敌人。什么是犯罪？”

在中国漫长的法律史上，有许多经典的复仇案例。《宋史》中记载有一个“贞婆儿复仇案”，与张口口案十分相似:

景昭明县人甄珀，其母刘与董竞争，董杀刘。宝儿十岁了，妹妹还在襁褓中，由邻居张照顾。世伯的儿子避免敌意，迁移到宽恕村，并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长大一点。她读妈妈被政治害死，又读她姐姐送张。她在哥哥的班上找姐姐，但张拒绝见她。婆婆愤怒地哭了，说她的哥哥说，‘我妈妈被杀了，我姐姐发了他的姓，但是她没有报告她的报复。“她为什么要为此而活，”当食物变冷的时候，母亲的坟墓里堆满了酒和食物。拿一把桑葚斧，放在袖子里，去见政府。老妇人知道了政党和小孩子的把戏，就出去用斧子把它杀死了。如果一个公司要求什么，唐太宗齐家可以报复他母亲的仇恨，并作出特别贷款。

法制史学者李德嘉认为“唐太宗通过此案赦免了贞操尔，实现了爱与法的统一”。

到目前为止，复仇已经被正式的国家法律完全否定了。然而，对于报复现象和报复案件，著名法学家朱苏力认为，不能简单地说“依法治国”，就将其置之不理。朱苏力认为，报复性反应是任何生物在自然界生存和竞争的基本需求和本能。任何没有这种本能的物种都会被自然淘汰。对他人报复的恐惧会减少对他人的攻击，报复本能为人类创造了一种博弈论意义上的合作和互不侵犯，从而使人类进入“文明”。

复仇本质上是复仇。复仇是直接的复仇，而复仇是延迟的复仇。根据现代法律，如果你当场反击并立即报复，这可能构成正当防卫或紧急避险，所以你不必承担法律责任。现代法律禁止报复的原因之一是被侵权人有时间寻求公权力救济，可以寻求司法替代。国家垄断法律暴力，个人复仇被法律强制纳入司法程序。

复仇之所以被推迟和迟到，往往是因为它当时没有立即复仇的能力。年仅13岁的张口口当时想走“绝路”，但被父亲阻止了。据张寇的姐姐说，她母亲被杀后，张寇抱着她母亲，哭着发誓说:“我长大后要为你报仇。”当时权力悬殊，张口口在“长大”后选择了复仇。

国内学者黄永峰曾经关注和研究复仇心理。根据他的理论，张口口的复仇心理过程可以概括为:(1)王一家故意伤害母亲；(2)看着母亲死去，死在她的怀里；(3)目睹母亲的尸体在路边被公开解剖；(4)内心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屈辱；(5)内心愤怒被激发，心理失衡，强烈的复仇欲望；(6)王被轻判，王家没有赔礼道歉并支付全额赔偿，而复仇的欲望未能被赶走；(7)社会融合不良和缺乏社会支持系统增强了报复的欲望；(8)暴力反击、报复发泄欲望和心理平衡。

现代法律禁止私人复仇的原因是，它提供了一种替代选择，如正义。然而，公共权力并不是无限的，在他主持正义的时候，必然会有各种不可反驳和掩盖的限制和界限。当公共权力不能发挥其替代功能，不能缓解受害者对正义的渴求时，复仇就有了一定的可原谅或可原谅的基础。

04

国家法律应该适当吸收民事司法的感情

不要零零碎碎地看待法律，而要把法律看作一个连续的、前瞻性的整体。

本杰明·卡多佐

根据现行刑法，张口口确实犯有故意杀人罪和故意毁坏财物罪。我们对检察院指控的事实和指控没有异议。我们也同意法律应该对张寇的行为进行制裁。我们今天的辩护重点是量刑。

无论是儒家经典中的“为荣耀而复仇”，还是众多历史书籍和文学作品中的欢乐与敌意，复仇在某种程度上是自然法的民间版本。在中国古代司法实践中，复仇要么被赦免、从轻处罚，要么被褒扬，但从未被加重处罚。然而，伦理与法制统一的矛盾在朝代社会中已经存在，但不是今天。

诚然，现代的社会基础不同于古代，现代的法治观念也与以前大不相同。然而，儒家经典和传统法律背后所反映的人性基础和善恶观念至今仍在延续，并没有被完全打断。今天的我们是由过去塑造的。今天的司法怎么能轻易地与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历史割裂开来呢？正如美国联邦大法官卡多佐所说:“不要以一种支离破碎的方式看待法律，而要将法律视为一个持续的、前瞻性的发展整体。”考察和处理张口案，历史和民间法的维度不仅是不必要的，而且是必要的。

权力可以集中，但司法必须个性化和分散化。在追求正义的过程中，如果正义完全抛弃了人民的立场，完全忽视了个人当事人的感情，就可能导致正义的错位，甚至窒息正义。在某种程度上，23年前的悲剧就是由这些原因造成的。23年后，我们还需要重复这个错误吗？

张口口的目标是明确和严格界定的，没有个人危险的一般公众。在回答王、王娇君、被害的原因时，张口口解释说:“是第二个孩子先动手的，但第二个孩子先打了我母亲。”王三娃是用棍子打死我母亲的主要凶手。王娇君是王三娃杀人后打开层层关系的幕后操纵者。王子欣是一个煽风点火者。当时没有的“打，打死，杀老子到顶”至于杨，她当时也在家，虽然她是王的母亲，张寇并没有对她做任何伤害，因为她与23年前的案件无关。

王汉儒是王氏家族的亲戚，他在公安机关作证说:“我给张口口出主意了...张口口对我和王力军说:“这与你们无关，所以你们不应该参与。”。烧了车后，我听到张口口说:“我等了22年，我妈妈的仇终于回来了”，然后举起双手走在村里的路上，说:“等了22年，我终于为我妈妈报了仇”...“张口口在此之前没有犯罪记录，这说明张口口不是一个危害社会的人。他的复仇导致了三条生命的死亡，但他也有温和的一面，他的行为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根据正式的国家法律，虽然受害人有过错，但张口口已经自首，其家属已经做出了积极的赔偿，根据以前的判例，张口口的判决结果似乎不言而喻。但正如我前面所说，张口的情况是极其特殊的。这是一个典型的复仇案件，带有一些民间法的正义成分。因此，如果我们把正式的国家法律作为一个整体框架，而不是作为一个完全封闭和自足的系统；如果我们认为正式的国家法仍然可以为民间法保留一些空空间，或者仍然保留一些与民间法对话和融合的可能渠道，那么扣应该有一个活的希望。

05

结尾:张口口是什么样的人

即使是邪恶和软弱也不能低于你心中最糟糕的。

——(黎巴嫩)哈吉·纪伯伦

当我遇到张寇时，张寇曾经问我:“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这和你最初想的不一样吗？”我笑着回答:“你真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凶猛。但你和我不是同一种人。”张口口说:“我其实很随和，生活中很少和别人发生摩擦或矛盾。”

张口口是什么样的人？是那种犯下大罪的人吗？显然不是。张良刚(音译)是一位邻居兼同学，她评论说，张口口“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不闹事、不乱花钱、自尊心强、待人礼貌、爱整洁、在家打扫卫生、自己洗衣服”；王汉儒是王氏家族的亲戚，他说:“我通常不喜欢出去，我喜欢待在家里，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礼貌的；朋友曾秋英(音译)评论道:“我和同事们相处得很好。”我通常说说笑笑，和别人没有矛盾。我扣这个人的生活很节俭，我很少乱花钱，而且我也不跑到外面或者出去玩”；前同事梁表示:“他和同事相处得很好，平时也没有什么冲突。他工作认真，我们互相邀请一起吃饭。他相当慷慨，当别人请他吃饭时，他也会请他们...我和寇寇在集团里还是劳动模范。”可以说，张寇在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生活和命运给了他不同于常人的选择。

张口口是什么样的人？是那种手里有敌人的大英雄吗？显然不是。今天，我们不在广场上把张口口捧为英雄。相反，张口口今天站在被告席上接受法律的审判。总的来说，他的行为被法律明确否认。作为法人，我对张口口的整体行为评价没有异议。

简单地喊正义或邪恶的口号很容易，简单地说法律禁止通过私人手段进行报复也很容易。困难的是如何用法人的理性和谨慎来探索和勾勒正义的边界，如何在坚持主流意识形态和国家法律话语体系的前提下找到并考虑被忽视的民间法，如何用法人的良知和同情心来考虑和分配适当的刑罚轻重，如何使司法判决既承载法律的威严，又浸透人性的光辉。

因此，我今天辩护的语气不是铿锵的，而是悲伤的。我想向法庭表达的不是强烈的要求，而是一个温和的请求。今天，我谨以最真诚的态度恳请法院将此人置于刀下，给张扣一个活命的机会。我希望法庭能理解人性的弱点，表现出同情心和同理心，并对这个可以载入史册的案件做出重大判决。

最后，我想引用黎巴嫩诗人纪伯伦的《罪与罚》来结束我的发言:

你们大多数人都是人，许多人是不人道的。你是一个未成形的侏儒，在雾中梦游，寻找自己的清醒。现在我想谈谈你的人性，因为只有你才知道犯罪和惩罚，而不是你的神性，也不是雾中的侏儒。

我经常听到你谈论一个犯了错误的人，好像他不是你们中的一员，而是一个闯入你们世界的陌生人。然而，我想说的是，即使是圣洁正直的人也不能超越你心中最好的，即使是邪恶软弱的人也不能低于你心中最坏的。

就像一片孤独的树叶，没有大树的默许它不会变黄，罪犯没有你们所有人的默许也不会作恶。你就像一个向人类“神圣的面孔”前进的团队。你们既是光滑的，又是路人。

如果他们中的一个跌倒了，他就为他身后的人跌倒，这样他们就可以避开绊脚石。他也爱上了他前面的人。虽然他们的步伐迅速而稳定，但他们并没有消除绊脚石。

以上意见敬请接受。判决被移交给法庭。谢谢你

张寇委托守军

邓律师

2019年1月8日

来源：零点娱乐时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