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系列奸杀案：28年里发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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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下午，微信同时收到了几条刑警队朋友发来的短信:“银案破了，人被抓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与“南京大学碎尸案”等已成为城市传奇的悬案相比，银案可能并不特别出名。然而，对于那些从事刑事调查或犯罪心理学研究的人来说，银案是一块巨大的敲门砖。

由于社会结构长期稳定，户籍制度严格，以及其他一些社会文化原因，西方国家经常发生连环非正常凶杀案，但发生在1988年至2002年的“甘蒙8.05系列强奸杀人案”(白银案)，是中国少有的连环杀手实施的性非正常凶杀案。

在过去的14年中，凶手在甘肃省和蒙古省犯下了11起罪行，杀害了11名受害者，犯罪过程的特点是典型的性变态，如破坏受害者的性器官。

与刑事案件中的普通罪犯相比，连环杀手对社会的威胁要大得多，因为大多数连环杀手的动机不是一个简单的有固定目的的世俗动机，而是一种“追寻”凶手自己内心的快感，这意味着在犯罪行为被强制终止(如被抓获或因某种原因无法犯罪)之前，凶手不会停止犯罪。也就是说，每个连环杀手都是社会的潜在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

此外，在银案中，凶手的连环谋杀伴随着性变态，受害者多为抵抗力弱的女性，凶手的谋杀过程极其残忍，会带来巨大的社会恐慌。

因此，当确定白银市连续发生的几起强奸杀人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时，公安机关迅速将案件合并，投入大量警力进行调查和侦破。然而，由于一系列无奈的原因，银案始终没有突破。

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中国社会经历了巨大的变化。那个时代的人和事与现在的中国社会大不相同。各行各业对意识甚至技术的长期依赖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刑侦行业也不例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的社会保障制度依赖于稳定的基层组织和警民联防，因此走访和调查是刑事侦查的重要手段；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各级公安机关对性变态系列谋杀案的认识远不如今天；至关重要的是，dna比较技术，这种当今最重要的检测性犯罪的技术手段，在当时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国内公安机关只有dna采集技术，而在21世纪初，它们只有DNA比对能力。至于建立大规模的数据库，那是迟早的事。

因此，尽管公安机关从凶犯留在犯罪现场的精液中提取了凶犯的dna，从现场的白色搪瓷杯的血指纹中提取了凶犯的指纹，甚至在营救其中一名受害者的短时间内就给凶犯做了一幅画像，但都没能抓获凶犯。

因为随着上世纪末中国社会的巨大变化，各地基层联防体系崩溃，人员流动增加，走访调查的效果大大降低；公安部指纹数据库没有很多可以比较的样本；Dna比较技术还不成熟；监控道路的天网系统还没有出现。

尽管公安机关收集了白银市所有男性的血液和指纹样本信息，但如果凶手是白银市以外的人，这意味着即使警方掌握了其dna和指纹信息，他们也可能无法将他带入筛查网络并将其抓获。

白银案长期没有解决。不仅白银市或甘肃省的地方警察，而且整个中国的公安系统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公众的恐慌没有消除，散布虚假信息的谣言损害了国家机关的声誉。

在公安机关努力侦破银案的几十年里，关于银案凶手的阴谋论层出不穷。在互联网时代，这些阴谋论渗透到了舆论平台的每个角落。各种道听途说和越来越荒谬的言论比比皆是，如杀害太子党，军队的干预，警方的不作为，等等。普通人可能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凶手，而离奇的城市传说更适合作为饭后聊天的消遣。

然而，面对舆论的批评，公安机关从未放松对银案的调查。

早在2004年，在银案凶手最后一次作案两年后，公安部在内蒙古专门为“甘蒙8.05系列强奸杀人案”举办了研讨会。参与者包括刑事调查和技术调查方面的专家，并从脚印、血液、dna、作案手法、解剖结果和嫌疑人童年经历推测等方面做了统一的总结。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每年都有关于银案的线索。由于侦查技术，尤其是技术侦查技术日新月异，对旧证据的新分析往往成为侦破旧案的关键。这一次，是dna比较技术的进步成为打开银盒的最后一把钥匙。

据报道，解决银案的关键是dna中Y染色体的比对技术，这是公安机关掌握dna比对技术后技术侦查技术的又一突破。简单来说，如果公安机关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dna并输入数据库，一旦犯罪嫌疑人的近亲的dna被收集到数据库中，数据库也会提示关联，这样警方就可以根据血缘关系缩小准确调查的范围。

尽管银案的细节尚未披露，但据现有消息称，今年4月，媒体报道称，公安部已要求银案重启调查，凶手于8月27日被捕。应该是凶手的亲属因为违反法律法规而被记录在dna中，然后与公安部现有的数据库信息联系起来，这在银案中取得了重大突破。

事实上，近年来，dna等基础信息收集的增加和dna y染色体比对技术的应用，为公安机关侦破旧案悬案提供了有力支持。世界各地的公安机关已经重新收集了这两名劳动者早年释放的信息。现在，不在监狱的嫌疑人，包括公共安全拘留，将收集指纹和dna。一个庞大的dna数据库的建立为许多多年来积满灰尘的悬案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说，这些技术调查的进展意味着，所有受到高度关注的未决案件现在都可以得到解决？

不幸的是，答案是否定的。与普通人相比，警察想抓住所有隐藏在过去阴暗场景中的杀人犯。然而，法律注重确凿的证据和公平正义。公安机关不能把凶手锁定在对犯罪现场有感觉和参考的人身上，一切都需要证据说话，一切都需要大量的甄别。

以国内民众极为关注的“南京大学1.19碎尸案”为例，南方大案与白银大案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但与南方大案相比，白银大案中，凶手的性别、dna和指纹都已确定，作案手段也已确定，作案性质也已确定，甚至出现了草画。在南方大案中，除了收集凶手的dna之外，其他一切都是未知的。

白银案的凶手犯下了许多罪行，最终被确定为一个性变态的连环谋杀案。然而，南方案件发生过一次，从那以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然而，南方大案一开始并没有得到解决，其原因几乎与白银案相同，南京的面积、人口和人口流动都几次超过白银市，这使得南方大案的解决极其困难。

然而，这些困难并不意味着警方放弃了对这些案件的调查。2014年，作者撰写了一系列关于华南重大案件的长篇文章《十八年后的回顾:南大1.19事件的记录、解读与分析》，并采访了许多参与案件调查的相关人员。据悉，像白银案这样的华南大案，几乎每年都由公安部牵头，各地公安机关配合调查。重新分析旧的证据并获得新的结果，警察二十年来从未停止追捕凶手。

自从第一起银案被谋杀以来，28年已经过去了。今天，凶手终于被绳之以法。银案的侦破不是巧合，而是几代警察努力的结果。许多参与此案调查的老警察没能看到他们退休的那一天，他们懊悔地脱下了制服。而他们的年轻一代，在二十八年的时间里，在无数个漫漫长夜里，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理，克服了无数的困难和障碍，面对了无数的批评和责难，以便让法律审判降临到每一个罪有应得的人身上。

公正的审判可能会迟到，但最终会到来。

来源：零点娱乐时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