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奇昌：蔡英文时代环境比陈水扁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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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进党新动向部资深人士、前SEF主席洪启昌最近接受了香港朝讯传媒的独家采访。他认为陈水扁执政，民进党基本上是一个理性、务实、逐步开放的政党。然而，时代和环境已经改变，1992年共识的文字已经改变。我不敢“看重”蔡英文，因为外部环境比陈水扁时代更加艰难。事实上，她不符合北京的“九二共识”。我们只能期待北京方面能先给台湾政府一个合理的空空间。本文的作者是贾选宁。

医生洪启昌可能是民进党最务实的政治家之一。虽然近年来低调，但他见证了台湾政治变迁和两岸关系发展的历史演变，从无党派时代，民进党的成立，到党内最大派系“新动向部”的元老，至今已与民进党共事三十多年。在2007年至2008年担任SEF主席期间，他充分展示了他对倡导两岸经贸交流的务实态度。

事实上，洪起昌以积极的态度定位台湾在区域经济一体化中的角色的个人主张，在当时的民进党内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理解，甚至被冠以“西进昌”和“十一寇”的领袖。因此，当他被告知将在陈水扁任期内接任SEF主席一职时，他自己也感到有点震惊，因为他的想法与陈水扁政府的政策有很多不同之处，但后来他又改变了主意。虽然SEF只是一个执行机构，但至少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对两岸经贸问题做一些规划、了解和参与。

审视历史是为了洞察未来。当我们回顾陈水扁政府在民进党即将重新确立回归执政党的历史转折关头处理两岸问题的成败得失时，不难发现洪起昌过去的观点在今天仍然具有前瞻性。洪奇昌认为，如果蔡英文是一个有远见的领导人，那么凭借她在民进党和台湾社会积累的合法性，她即将迎来一个能够充分发挥关键领导作用的时期。只有当领导人拥有足够的合法性时，才有可能产生一些重大的历史方向调整。

2007年，洪起昌愿意出任SEF主席的最大原因是，他认为台湾作为一个中等开放经济体，拥有一定的产业优势，但也必须在区域经济一体化中向前迈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当然包括中国大陆。他认为，台湾应该利用自己的优势，在全球分工中积极定位，有优势的部分将尽快开放。在经济上，他认为台湾需要这样做。直到今天，洪起昌还认为，两岸有必要签署《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他指出:“中国是台湾最大的经贸伙伴、创汇国和投资伙伴，但问题是两岸之间复杂的政治因素太多，不可能实施合理的政策和商谈。”他个人同意ecfa，但不同意“早期收据清单”。他还写了许多文章来解释谈判方法，但没有采用先谈的结构。他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来谈，然后向社会解释为什么台湾需要与中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就像台湾需要与美国签署台美贸易投资框架协议一样。但事实上，ecfa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达成自由贸易协定，最重要的后续货物和贸易还没有讨论。签署服务贸易协议引发的巨大争议导致了后续政治环境的急剧逆转。

洪起昌从他作为SEF特首的个人经历出发，也审视了民进党和中国大陆当年所面对的阻力。他说:“虽然我在2007年接任SEF主席，但事实上，1999年后，SEF海协会实际上并没有发挥两岸民间半官方磋商的作用。”在李登辉特殊的国与国关系之后，陈水扁上台，两岸半官方或以上的关系被冻结。当我自己捡起来的时候，两岸的政治关系更加紧张。”

民进党是一个务实的政党

然而，尽管当时官方关系停止，海峡两岸的两个协会不再能够举行实质性的磋商，但民间和经济活动发展非常迅速。中国在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导致经济快速增长，与台湾的产业链关系非常密切。然而，随着两岸政治关系的冻结，两岸经贸关系迅速发展。洪启昌指出，从2000年到2008年陈水扁执政期间，两岸贸易额从200亿增加到近1000亿。这些数字表明，在民进党执政期间，两岸的民间往来和经贸往来仍然十分活跃，此后，路加来到台湾逐步开放。

“所以当时很多人说民进党不开放，其实是错的。根据我对民进党三十多年的了解，民进党基本上是一个理性、务实、逐步开放的政党，甚至在政治上也是如此。”洪启昌认为，蔡英文现在处理两岸问题的思路，实际上是秉承了民进党的务实传统。事实上，陈水扁于2000年5月就职，并于2001年元旦正式推出“迷你三通”。一项政策从概念到规划再到实施只需要半年时间。洪起昌指出:“小三通的真正含义是小规模贸易的非刑罪化。此外，海峡两岸的人们可以通过迷你三通直接往来于两地。这难道不务实吗？”他认为陈水扁上台时实际上是在以务实的方式处理两岸问题。迷你三环的隐含意义实际上非常有趣。走私是有国界的。当陈水扁将“走私”非刑罪化时，台湾和福建之间的贸易是否可以解释为不再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洪启昌进一步指出，由于两岸问题太特殊，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先例可循，必须创造许多东西来面对这种历史的独特性。

陈水扁两岸政策的成败

从历史的角度回顾陈水扁的两岸政策的成败，洪起昌给予了公平、公正的评价。陈水扁的政治实用主义可以从他2000年的就职演说中看出。他的“四不一不”明确指出，他不会宣布台湾独立，也不会就统一和独立问题举行公投。事实上，我们也看到两岸关系在初期有所缓和。陈水扁改变了李登辉“不急不躁”的政策，不赞成开放两岸经贸。他的新政策是“积极开放和有效管理”，这导致了2000年至2008年两岸经贸投资人员的快速交流。事实上，台湾海峡两岸曾经处于对峙状态。后来，一些变化发生得很快，但经贸交流一直持续到2006年，当时改为“积极管理，有效开放。”"

洪启昌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人们对陈水扁“台独+锁国”八年统治的定位是不准确的。“有锁吗？从经贸数字和人员往来来看，陈水扁在第二任期内确实走向了台独，但说他“锁国”是错误的概念。"

如果说“实用主义”是陈水扁两岸政策中最积极的措施，那么台湾独立的判断是回应台湾岛内的需要，是他处理两岸问题最不明智的思维方式。洪起昌从一个非常理性的角度看待陈水扁的决定。他说:“基本上，当一个领导人做出决策时，国内的政治环境和政治需求会产生很大的影响。陈水扁第二任期内明显的台独倾向也是为了适应台湾政治环境的需要。但是，这一政策决定不利于台湾海峡两岸的和平发展，也对台湾和美国之间的政治互信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他还试图与北京保持良好的互动和开放。然而，基于当时对民进党的不信任和当时的形势，北京方面也考虑了中国工业发展的阶段，认为一些比较积极的东西是不合适的，比如商品和贸易。因此，在陈水扁的第二任期内，各种因素的结合导致了两岸关系的停滞。”

回顾当时特殊的历史形势，洪起昌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负责任，民进党应该负责任，国民党也应该负责任，当时的形势不利于两岸的和平与发展。

《朝讯》杂志记者

洪=洪启昌

晁勋:你个人对蔡英文乐观吗？

洪:我对她很乐观。我对她很乐观，包括她的政治理念和政治团队。然而，如果把整个环境都考虑进去，我必须纠正这种观点，因为我周围有一些不利的环境因素需要克服。具体地说，民进党在这次选举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因为大多数人认为国民党没有执政能力，特别是在经济方面，所以新政府必须在经济效率和人民福祉方面产生不同的结果，而你必须与前政府不同才能得到人民的继续支持。但是，从大环境来看，台湾经济发展遇到的困难短期内无法解决。首先，整个国际需求非常疲软。其次，当中国进入新常态时，两岸经贸对台湾的带动作用也会下降。台湾出口去年经历了两位数的衰退。此外，台湾在全球工业供应链价值链中的地位相对下降，因为其长期缺乏切实可行的产业升级。此外，中国大陆的独立供应链已逐渐形成，并减少了对台湾的依赖。从这种国际经济结构来看，蔡英文在未来几年将会有困难。

我不敢对蔡英文期望太高

朝勋:外部因素对台湾有很大影响吗？

洪:大！台湾在人力方面的竞争优势也在下降。人口下降和人口老龄化不能通过改变政党来解决。改变政党仍有许多外部因素。除了经济因素，还有一些非经济因素，如两岸关系。非经济因素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经济因素。在过去的十年里，海峡两岸在经济和贸易上相互依赖，或者说台湾过度依赖大陆。如果中国大陆对台湾的经济政策受到政治因素的影响，惠台政策收紧，也会对台湾产生影响。因此，由于这些外部因素，我不敢看重蔡英文。我对她期望很高，但我不敢对外部环境期望太高。我也希望整个台湾社会能够务实地看未来几年。不要期望太高，但要有长期抗战的决心。改变台湾的经济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这需要八年多的时间。

蔡英文的个人优势和障碍是什么？

洪:她最大的优势在于社会的高期望。蔡英文的合法性是在她三次个人选举中积累起来的，而民进党在此期间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因此，党内没有所谓的派系来限制和影响她。这是她的强项。事实上，这是她进行一些政策改革的最佳时机。但她必须选择优先顺序。我认为她应该优先改善国家财政，尤其是年金制度。台湾有些人有很好的年金，但有些人没有。蔡英文首先要做的是改善社会公平、社会分配和产业环境，并配合职能培训。我认为这是她现在的首要任务，而海峡两岸绝对不是。

晁勋:双方应该怎么考虑？

洪:在不造成过度风险的情况下，把它变成一个可控项目，对两岸都有好处。因为你不能指望台湾社会，尤其是台湾新当选的领导人，会马上说出北京的期望。根据3月14日“台湾指标调查”的最新调查，即使有“一个中国，一张桌子”，60%的人仍然不能接受，这是一个社会现实。北京期望民进党说“两岸不是国与国的关系”，说这是符合中华民国宪法的，这也是王毅几天前在美国的“宪法声明”的态度，但即便如此，也很难脱离社会现象。目前，蔡英文还受到中国政治和社会的制约。事实上，她不符合北京的“九二共识”。

“92共识”的内涵是不同的

晁勋:如果我们比较一下蔡英文和陈水扁的时代，我们可以说，蔡英文在台湾这个地方可能会比当年面临更多的困难。那么，当你从审视历史和深刻理解陈水扁政府的角度看现在时，你对蔡英文政府有什么建议？

洪:从2000年台湾的变化到现在，地方文化、政治、身份越来越强，但现在与2000年有很大的不同，对台湾不利的是大陆和台湾的综合实力发生了变化。中国大陆综合国力提高后，在地区话语权和战略决策方面处于有利地位，因此在经济和政治战略方面处于相对不利的地位，但其在台湾岛内的认同度变得很高。那么两者之间就会有冲突，这是一个难题。

在这样一个艰难的前提下，在国际政治经济发展的不确定因素下，民进党政府未来的执政只能像走在深渊的薄冰上，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把处理国内民生作为第一要务。当然，在两岸问题上，我们也期待双方共同维护两岸和平，因为台湾的蔡英文已经明确表示，她的期望是当前的形势能够维护台海的和平与稳定，她还表示，当前两岸的形势应该在“中华民国”的宪法框架下保持，这将被视为未来政府的长期目标。所以基本上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认为，蔡英文的两岸政策将在一定程度上延续过去的政策，不会完全颠覆国民党过去的政策。

我对新政府的建议是先解决民生问题。两岸问题的基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但是两岸之间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所以我想在这个时候我只能期待北京方面能先给台湾政府一个合理的空空间。

赵勋:王毅在美国的“宪法理论”被绿色阵营的学者解释为释放了空.的一些灵活性然而，当习近平在上海提到“九二共识”时，他重申要坚持“九二共识”，并指出“九二共识”明确界定了两岸关系的性质，是确保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稳定和深远的关键。由此可见，北京以“九二共识”为两岸共同政治基础的一贯态度没有改变。那么，你个人认为“九二共识”中有灵活的空空间吗？面对当前的现实，两岸应该如何面对“九二共识”？你对北京有什么现实的建议？

洪:首先，谈到“九二共识”这个词，它的排名已经不同了。它最初是由苏起先生创立的，并于2005年就“1992共识”达成共识，当时的“1992共识”仍能接受一定程度的挑战，但当中共十八大在2012年11月的开幕词中提出“1992共识”的概念时，它既不是苏起的“1992共识”，也不是国民党的“99”纲领。

海峡两岸都有强大的内部压力。应该说，在谈“九二共识”之前，我认为双方领导人应该有对话渠道和对话机制，而不是等到五二○年才看台湾说什么，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实上，从1月16日到5月20日，双方应该可以建立一些沟通渠道。因为过去没有交流，现在有交流的必要，但是过去没有相互信任，所以有必要一步一步地建立一些信任。如果双方都不信任，即使蔡英文说她接受“九二共识”，北京也可能不信任她。沟通和信任非常重要。因此，当蔡英文谈到如何处理两岸问题时，她说要沟通，然后再沟通。双方必须沟通，双方必须有正确的信息和判断，以防止事故发生。那我想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超级讯息:蔡英文接受“九二共识”了吗？

洪:“九二共识”反对台独，“九二共识”属于同一个中国。这些是北京的底线，但是如果你把这个底线放在台湾，你暂时不能放进去，除非你用非和平的方式放进去。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双方都必须从和平发展大战略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中国大陆当前的战略布局是“四个全面”，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是中国的重中之重。但是，如果两岸问题因为“九二共识”的争议而出现对抗、紧张甚至一些非和平的局面，实际上会对中国的国家发展产生一定的影响。

另一方面，如果台湾不能妥善处理这个问题，将会对台湾产生很大的影响。因此，它一方面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另一方面又有很大的影响。因此，我认为双方必须在现阶段找到一种妥协的方式，或者一种过渡性的解决办法。

赵勋:民进党成为执政党后，时代的力量很有可能成为新的反对力量。你认为时代的力量会给两岸关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洪:公平地说，在台湾，像时代力量这样的政治力量曾经存在过。过去，台湾联合也是立法院中最激进的，也是最反对两岸问题和服务贸易的。现在，台湾联邦倒了，时代的力量上升了。但是时代的力量会像台湾联邦吗？我认为他们是不同的。台湾联邦代表了旧时代和过去的一些意识形态，包括李登辉的影响。但是时代的力量代表着现在和未来。

晁勋:有可能成为两岸问题的阻力吗？

洪磊:时代力量的发展空将在台湾问题上，因为民进党作为执政党，必须修改其两岸政策，但时代力量不需要修改。我认为时代力量的存在对民进党是有好处的，因为这样，民进党可以清楚地作出政策调整，并告诉支持者和公众为什么我的《两岸协议监督条例》现在以《中华民国宪法框架》和《台湾海峡两岸人民关系条例》为平台。为什么两岸人民之间的经贸往来是两岸关系，而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民进党想告诉它的支持者为什么我们必须做出这样的改变。如果成功了，我很期待——因为民进党现在害怕面对这个问题。但是，事实上，民进党应该讲清楚，区别于时代的力量，谈谈我和国民党在处理这些问题上的分歧。

我觉得未来时代的力量会对两岸问题施加一定的压力和监督。太阳花协会运动和时代的力量加在一起将占更大的比例，所以民进党应该考虑如何与他们对话。

晁勋:北京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洪:台湾需要的不仅仅是政党对话。政党对话不能解决台湾问题，也不能解决两岸问题。现在海峡两岸的几代人和年轻一代之间必须进行对话。台湾地方文化、地方政治和地方认同的不断发展是北京面临的巨大挑战。有人认为，当这个问题不能通过和平发展实现大陆的国家目标时，就必须加以考虑

如果我们试图以非和平方式实现统一，就会出现这样的声音，这是台湾必须担心的。

最后，我想说所有的政治家都必须对历史有深刻的理解，因为历史太重要了。丘吉尔，一位我非常尊敬的政治家，曾经说过:“你能看到的远如你能看到的过去。”因此，对蔡英文来说，必须重新审视和总结李登辉、陈水扁和才真旺姆马英九过去的执政阶段，才能更清醒地认识未来的走向。

来源：零点娱乐时刊